此则公案,初即马祖接引机用,次即机锋转语,但不可轻易读过。试问:马祖在三年中,何独于野鸭子飞来,方接引百丈?又,何独扭其鼻子,不用他法?百丈于负痛后,即有省,省的什么?所得程度何如?百丈侍立,马祖又何以目视拂子?师弟同言“即此用,离此用。”而马祖何以不许可百丈?何以又振威一喝,曰:“即此用,离此用。”百丈又何以三日耳聋?水潦和尚问马祖,如何是西来的的意?祖乃当胸踏倒。师大悟。起来拊掌呵呵大笑云:也大奇,也大奇,百千三昧,无量妙义,只向一毛头上,一时识得根源去。乃作礼而退。师后告众云:自从一吃马祖踏,直至如今笑不休。
水潦问法,马祖何必用当胸踏倒而后悟去?悟者何事?所得程度如何?如何是直至如今笑不休?他如鸟窠吹布毛,何其轻松。云门损一足,何其刻毒。圆悟闻艳诗而悟,何其风趣。慈明以谩骂接引,何其鄙俚。
诸师悟入因缘,各有不同,而莫不仗宗师之心狠手辣,于其病根深处,毒下一刀,令彼自明自肯方休。然此观机应接,施设机锋,诚如陷阱机关,触着便丧身失命,非易事也。若无此通天手眼,自称宗师,从学千人,百无一悟,机权接引,死守成规,岂但误人,实亦自误。宁不自念度众生者,果为何事?所度者,究为如何?斋心自省,岂可护短。